看到這一幕的時候，凰兮的心中猛地一震，飛身上前，半俯著身子看著，顫顫地伸出手去，心臟像是被人硬生生鑿開了一個口子。

“言澈仙尊？發生什麽事情了？怎麽會這樣？”

凰兮擡起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，感覺腦子裏漲得厲害，腳下踉蹌著後退。

身後傳來墨幽的聲音：“他現在元神渙散，撐不了多久了。”

凰兮的身形一僵，猛地一轉身，一閃身來到墨幽面前，一擡手掐住了他的脖頸，瞪著雙眸：“怎麽回事？他到底怎麽樣了？是不是你？”

感受著掐在自己脖頸上的小手冰涼，逐漸收緊，墨幽一顆心漸漸沈到了底。

如今這種情況，他再不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，就太蠢了。

墨予兩次重生，卻被殺身之仇所羈絆，與月露的最後一決，月露死，她心中的那些仇恨，也隨著月露的死而灰飛煙滅了，或許那些充滿仇恨的記憶太過於不堪，也是她潛意識裏不想要記得的東西，所以，在重傷之際，她下意識地選擇將這些東西掩藏。

她所有的記憶，唯有身為凰兮的時候，才沒有背負著這些仇恨，所以，她保留了屬於凰兮的記憶，卻忘了她真真正正的身份是誰。

只是，令墨幽感覺五雷轟頂的是：她竟連他都忘記了，她果真不要他了。

也是，他一直以來，也都處於仇恨的漩渦中心，她忘記他，也是自然的。

心痛得好像被活生生撕裂，墨幽的眼眶開始發熱，酸脹得厲害。

與其過著被她所遺忘的生活，孤獨一生，還不如，從一開始就選擇成全她。

墨幽閉了閉眸子，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。

看著面前幾欲抓狂的凰兮，他的嘴角扯開一抹極為牽強的笑容：“你別急，我能夠救他。”

凰兮眸光微動，卻警惕地開口問道：“我憑什麽相信你？”

這句話，無異於又像一把利劍一般，徑直戳入墨幽的心，疼得他身形有些站不穩。

“我若是想要殺他，就不會幫他吊著最後一口氣，更不會……帶著你過來見他了。”

凰兮略一思索，松開了卡在他脖子上的手：“你真的能夠救他？”

墨幽點了點頭：“你給我一點時間。”

“只要能夠救他，多久的時間我都等。”

凰兮心急之餘，心裏更多的卻是疑惑。

在她的記憶中，言澈仙尊是這個大陸上修為最為高深之人，他怎麽會變成這樣？

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裏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？

回頭看了一眼緩緩走到言澈身旁的墨幽，她湧到嘴邊的疑問硬生生又給咽了回去，抿了抿唇擡腳走出這個地方，將空間全然留給墨幽。

察覺到身後之人已然離開，墨幽終於支撐不住渾身的冷顫，身形不穩跌倒在地。

那是一種由心散發出來的冷意，透徹心扉，使得他整個人都猶如墜入了冰窖之中一般。

他苦等了九千年，卻沒想到，到頭來，兜兜轉轉，一切還是回到了原點。

這都是天意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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